月色照影

搬运机器丨不看私信丨微博同名

125章后感情线分析细节向(九)

225章–234章

 

【“我去年听着二爷在找一灯大师,可巧,大师上个月在河州被我的人捡着了,我这次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就是想把这消息告诉二爷。”颜何如拨了下金算珠,“府君要不要呀?”

沈泽川微抬头,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

 

颜何如说这话,兰舟不曾预料到。

轻轻笑起来的那一刻,兰舟明白了许多事。

他第一次明白,原来策安遍寻不着的一灯大师,被颜何如藏起来了;他也顷刻间了然,颜何如此举,目标指着的是他沈兰舟,威胁的却是萧策安。

而沈兰舟不可能不顾及萧策安。

颜何如拿住一灯,既是在拿兰舟要挟策安,也是在拿策安要挟兰舟。

某种意义上说,颜何如成功了。

 

涉及策安的心病,兰舟是不会隐瞒的,第一时间给策安去了信说明此事。

而或许是因为时刻放在心上,接到消息的策安比兰舟更快想到——

【萧驰野在找一灯大师,这件事是从去年六月就有风声的,颜何如要是早就有了大师的下落,为什么迟迟不吭声,而是要压到现在?】

颜何如拿一灯、或者说拿兰舟来要挟他,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倘若要挟自己是为了换取好处,那为什么颜何如现在才说?

策安本能地感到了不对劲。

【“近几日我在二营,”萧驰野折上信,“骨津今夜就策马南下,到端州守着府君,若是大师顺利抵达,你就回来,若是大师没有到……”】

策安没有说完,但骨津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策安让他去守着兰舟,准确的说,是守着兰舟与一灯大师,防备颜何如另起事端。

所以,骨津的任务重点并不是“死守府君”,而是以对府君有利的标准来见机行事。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颜何如死后,骨津没去茨州而是直接转道去了河州。他知道主子关心的到底是什么。

 

阶段一

兰舟得知颜何如手里有一灯→给策安送信

(兰舟第一时间送了信但并没有特别着急,因为信是跟辎重一起到达的,辎重运送肯定比单人送信慢,大约要几日工夫)

与此同时→兰舟派人去河州接一灯大师。

 

阶段二

策安收到信→当夜派骨津前往茨州

与此同时或不久之后→茨州的兰舟收到消息,河州马车在茶州翻车

 

阶段三

夜里兰舟杀掉颜何如→离北的骨津已到达洛山→茨州往洛山送信→霍凌云日出时送信至洛山→骨津转道河州。

 

 

“中博六州负担不起南北战场的全年军粮供应,府君还想要恢复六州民生……我跟奚鸿轩不一样,府君事事都缺不了我呀。”

“我有什么错?中博兵败不关我事呀,那是沈卫的错。倒卖粮食吧,我不做,别人也要做,与其让别人糟蹋了这些银子,不如我拿来建互市,银子得动起来哪,像奚氏那样藏在银库里最没意思。”

“按照大师这个命数,我不收留他,他到了岁数也会死,还是死在荒郊野外呢。”

“你看着府上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就是了。启东今年的军粮我继续送,这事咱们揭过了吧?”

“柳州的港口正在节骨眼上,府君,后日我再来拜访,给你看看章程。”

 

颜何如不心虚、不害怕吗?非也。他在兰舟面前振振有词地找了很多理由为自己开脱,还强调自己对府君的重要性,就是在心虚、在害怕。

然而,这些都没有用。早在大师之事揭出来那一刻,颜何如就踩中了兰舟的命门。

“我这次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就是想把这消息告诉二爷。府君要不要呀?”

颜何如拿自己威胁策安,这是兰舟无法忍受的,更不可能继续放纵。

大师之死已经让策安十分失望,若是留着颜何如,再容他到策安面前胡言乱语几句,策安只会更难过。

 

颜何如跟沈兰舟讲利益,因为沈兰舟是聪明人,聪明人不会扔掉触手可及的利益。

但颜何如不懂,在沈兰舟面前的天平上,策安与师父大于任何权力利益。颜何如给出的筹码,不及策安对兰舟的万分之一。

所以,任凭颜何如说得天花乱坠,兰舟只给了他一句话——“你回去吧。”

沈泽川坐在椅子里,把颜何如没有喝完的茶泼了,就像他当初泼给奚鸿轩的那杯。

茶叶晾在氍毹上,很快地干透了。

 

一灯大师的死讯,也让兰舟十分失望。

茶州之行受伤时,兰舟梦见自己躺在茶石天坑,从那时起,他心中便对死亡产生了忧虑和恐惧。

独自行走在孤夜的幽魂有了牵挂,便再难做到无所顾忌地游离于世间。

兰舟想跟策安长长久久。

“骨津到哪儿了?”

“今晚该到洛山了。”

“让他回去吧。”

兰舟孤独地坐在那里,盯着一旁即将燃尽的烛火,像是在审视自己残余的生命。

他知道,策安一收到信就让骨津过来,为的是什么。

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带着二爷的信呢,主子,洛山跟咱们端州也相差不远,费不了多少时间。”

费盛在小心地劝慰府君。费盛觉得,至少二爷的信会让府君宽慰一些。

可兰舟不想见到骨津,他不知道怎么跟策安交待,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策安的欣喜和盼望。

他自己都难以释怀,又怎么让策安释怀呢。

 

兰舟也不能向任何人诉说,只是孤独地坐在烛火幽微的房里默默消化情绪。

他还有公务,要处理颜氏留下的摊子,要考虑春耕诸多的事项,要留意阒都那边的动静,他连难过的时间也没有多少。

 

——兰舟不想见骨津,但策安一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而且一到家就开始找兰舟。

 

虽然后期策舟聚少离多,但不得不说,无论有意无意,策安的行为都在最大程度上抚平了兰舟的孤独和不安。策安总是会尽可能地回来看兰舟,所以不管是兰舟受伤、兰舟噩梦或是兰舟难过,策安总是会及时出现。

虽然这种“及时”,往往是因为策安主观上想见兰舟,策安远在离北,不可能每次都适时得知兰舟那边有状况。

但他回来得足够多、回来得足够勤,自然便能赶上兰舟每次的需要了。

就比如这次,策安在离北接到兰舟和骨津的信。骨津无非是汇报自己准备去河州打听一下,兰舟的信大概就是轻描淡写地交待下事情经过,不会露出情绪上的异样。

而策安马上往回赶,也是出于不可置信的愤怒加上失落难过之下想见兰舟。

但就是因为这份在意至极的急迫,再次及时地把策安带回了兰舟身边。

见到策安那一刻,兰舟惊讶又高兴。相信在那个瞬间,他面对烛火将熄时那茫然压抑的心情必定一扫而空,重新变得积极坚定起来。

“谁要把你带离我的身边,我就杀了他。”

“我要跟你长命百岁,在没人够得着的地方。”

 

——兰舟不知道策安会回来,甚至策安自己也不知道。

但就是因为爱,两人得以在最需要彼此的雨夜相依相偎。世事多无常,命途多变迁,都抵不过此刻挨在一起的温情缱绻,眼神,气味,触感,体温,都比外面的风雨声更真实更让人心安。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幸运呢?

待我踏入孤独长夜,却见有你温柔并肩。

 


狼崽从战场风尘仆仆往家赶,到了家又左顾右盼找媳妇——想想挺可爱的。

他下了战场没休息就马不停蹄赶回来,急迫失望又难受的心情熬了一路,回来了也没第一时间找到人,又丧又郁闷,卸了甲就倒在床上等媳妇儿。

兰舟不知道策安回来,沐浴后边想事儿边慢悠悠往卧房里走,进了屋低头找自己方才踢掉的木屐。听见动静的狼崽从垂帷里探出头来,倒把没防备的兰舟吓了一跳。

有气无力的策安第一句话就问大师,得到最糟糕的答案后又垂头丧气地倒回被褥。

兰舟也没想到策安这么在意这件事以至于马上跑回来。

策安又问颜何如呢?

兰舟:(残忍地比划)

 

策安控制不住各种复杂情绪在心里乱窜,又憋屈又难受,郁闷得不行。

事已至此,心烦意乱的狼崽试图想办法。

“我们去厥西找大夫。”

“阒都还有太医院。”

“天下归隐的杏林高手无数,有几个找几个,只要是大夫……”

兰舟去摸策安的脸,被策安捉住手攥在掌心。

 

兰舟一开始叫“策安”,看策安无法冷静又叫“阿野”

兰舟镇静地告诉策安自己在按时吃药,也没有继续生病,又承诺道“我不会离开你的”

沉着的语气里透着少见的强硬,兰舟不容置疑的态度是想给策安安全感。

“你骗我。”

在关乎兰舟安危的问题上,策安无法相信兰舟。他忘不掉兰舟曾亲手关上阒都城门,轻描淡写地让他独自离开;他忘不掉兰舟自茶州负伤而归,忘不掉兰舟从敦州的楼阁上坠落时那一股脑砸向他的惊惧与撕心裂肺。

沈兰舟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一边笑意盈盈倒在他怀里,一边冷静策划着离他而去?

甜蜜,狡猾,又冷酷;

骗子,坏人,薄情郎。

 

策安说过不止一次“你骗我”,每一次都是竭力压抑的委屈。

这已经是他面对至爱最严重的指控了,更多的,他说不出口。除了指控性地说这么一句,他还能如何?

“兰舟,你狠狠心就能把我留下。”

对失去的恐惧感,被抛下的孤独感,或许是爱情里绕不开的一关。策安无法信任兰舟。

 

而兰舟的回应非常认真。

这一次兰舟没有再哄策安。234章,是兰舟通过剖析自我的方式,诉说着那些关乎过去与未来的心态的改变。

兰舟在自述。小酒中兰舟视角的自我剖析——尤其是感情方面——并不多,所以根据这次兰舟自述的重点、思考的内容与改变的方向,可以窥得他曾经的一些想法。

想分析“沈兰舟”这个角色的话,这一章也是必不可少的剧情。

 

 

“我曾经把这条命给先生,因为这天下没有我的归宿。”

——这句话首先解释了策安对兰舟的第一句“指控”,可见兰舟的自述是从策安最在意的地方入手的。

【沈泽川没有上阵杀敌,也没有遥坐高堂,他是面对弯刀的普通人。正因为是普通人,所以六州的哭声夜夜入耳,天坑的血海时时漂杵。他跪在天坑的暴雪里,经历了生离死别,一夜间成为了天下的仇敌。

他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他有罪,罪名叫作沈泽川。】

这段相当清晰地说明,中博兵败对兰舟有着很深层次的影响。兵败之前兰舟只是个普通少年,如果说天坑里的尸山血海是对这个稚嫩少年在视觉与情感上的恐怖冲击与沉重打击,那么来自血脉与姓氏的罪孽就成为了他心理上不可摆脱的扭曲与伤害。

他什么都没有做,但他的名字就是罪证。

大哥会消失在梦里,他的眼泪没有意义,世间没有人原谅他。

因为他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我觉得,中博兵败的遭遇无形中激发了、或者说加重了兰舟剑走偏锋的极端行为模式。在兰舟看来,“活着”并不是最重要的,活着不代表正确,活着也不代表赢,既然如此,那“活着”就不会是他最重要的目的、最首要的选择。

当兰舟进入朝堂,一步步接近当年兵败的真相,这种认知就更加根深蒂固了。

【他是那场博弈里的蝼蚁,他的痛不过是下棋者咳嗽时呛起的尘埃。】

【他活着,终有一日仍将沦为棋子,苟喘几年只不过是在等一场轮回。】

——太清醒了,兰舟太清醒了。很多时候,清醒会残酷地施加更多痛苦,但正因痛苦的存在,才让这份清醒显得难能可贵。

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清醒地生活,有的人更爱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跪下来更容易,可兰舟不愿意跪。

只有延续血统的贵胄才能成为左右天下的手吗?

只有生来高贵的天骄才配拥有搅弄风云的权力吗?

凭什么?

血脉就能决定有的人在云间俯视众生,有的人在俗世尘埃满身吗?

如果说,沈泽川不得不成为沈氏余孽是“命运”,那么,齐惠连失去光华耀眼的东宫太子,选择走投无路的沈泽川,也是——

“命运”。

 

什么是强者?哪怕暂时被踩进泥土,也会抓住一线生机绝地反击。

更何况,沈泽川遇见的是齐惠连。

沈泽川的恨散在阒都里,那是模糊的,数不清的幽光,是齐惠连靠着“宿仇”两个字把它们凝聚起来。

兰生玉阶淡然之,舟渡苦海驱无涯,齐惠连铸就了沈兰舟。

齐惠连是老师,也是机会、是武器、是指引、是希望,是命运。

齐惠连也根本没想要兰舟替他报什么宿仇,他只是想让兰舟有明确的目标活下去,并最终找到真正的自我。

没有齐惠连,就没有“沈兰舟”。

——这一段,兰舟是在告诉策安太傅对自己的意义,也可以说,兰舟在委婉地解释阒都围杀时自己的选择。那个选择对策安固然残酷,但它来自兰舟幽深沉重的过去,不可更改,不可转移。

 

当然,太傅只是兰舟行为最重要的外因。

兰舟自己的思维模式,是内因。

 

沈泽川不惜命,死亡并不可怕。群雄逐鹿的马蹄不会绕开任何人,世间的安乐乡都建在最锋利的刀刃上。如果死了,那只能证明沈泽川在这场角逐里失败了,他不在乎。

割破的手会疼吗?

对于沈泽川而言,那得割破了才知道。

——兰舟前期的心态,这段写得不能更清楚了。

活着是最重要的吗?不是。

最重要的,是赢。

改变沈兰舟的是萧策安。

 

策安心里极度失望又难过,赌气说“你把这条命给了太傅”又说“你狠狠心就能把我留下”

策安说的是以前的事,兰舟也没有直接否定策安的说法。

兰舟在解释。

“齐惠连”是外因,兰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师长,就算重来一回,兰舟仍然会那么选。

但太傅去世之前把自由还给了兰舟,他还替兰舟带走了天坑的冤魂。

太傅希望兰舟放下。

“沈泽川”是内因,自我是不可否定也无法逃避的,但兰舟深爱策安,内心的天平自然会逐渐倾斜。

兰舟已经无法做到毫无顾忌了。沈兰舟割破了手指,萧策安会疼。

策安害怕被抛下,可兰舟怎么会抛下他呢?

“谁要把你带离我的身边,我就杀了他。”

阎王也不行。

兰舟说的“他”不是具体哪个人,而是一切因素。兰舟不会容忍任何人任何事挡在自己与策安面前,无论是生死的虚无、权力的得失或是命途的起伏。

 

活着很难,可他在这个过程里发现了更多的理由。他是纪暮的生,是齐惠连的生,是中博的生,还是风云骤变里所有蝼蚁的生。

——兰舟明白,“沈兰舟活着”这件事上已经被加注了太多的意义。一开始,他背负着仅仅是太傅与师父的希望;当他爱上了策安,便也背负起了自己的爱情与两人的未来;而当他拥有了真正的事业,他背负起了更多人的命运。

活着很难,兰舟仍然这样觉得。

可活着拥有了更美好也更实际的意义,比仇恨更坚定,比不甘更平和,比阴戾更明亮,比孤独更充满希望。

兰舟会珍惜自己,不仅是为策安,还有视自己为希望的所有人。

“我要跟你长命百岁,在没人够得着的地方。”

这是兰舟对策安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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